繼737 Max墜機和疫情危機后 波音(BA.US)又遇大難題：人才嚴重流失

本周，波音公司(BA.US)的星際飛船Starliner將從佛羅里達州發(fā)射，為國際空間站運送大量物資。這次任務是對2019年幾乎以災難告終的太空之旅的重新展開，也是對今年晚些時候波音太空艙與宇航員的首次飛行的一次彩排。

Starliner的杰作也可能有助于轉移人們對波音所面臨潛在問題的注意力，即該公司一些經(jīng)驗豐富工程師的出走，威脅著該公司在經(jīng)歷了失敗經(jīng)營之后的反彈。這些失敗的運營包括波音737 Max機型在兩次致命事故后停飛，以及疫情蔓延導致全球航空旅行大幅下滑。

智通財經(jīng)APP了解到，自去年年初以來，已有超過3200名工程師和技術工人離開了波音位于西雅圖的飛機制造中心，約占代表他們的工會人數(shù)的18%，只有少數(shù)人留下來。總的來說，波音的目標是通過從執(zhí)行委員會到工廠車間進行裁員、買斷和退休計劃削減2.3萬名員工。該計劃是由于波音去年錄得歷史性財務虧損而推出的。

在過去的十年中，波音公司的高管們通過斥資超過400億美元進行股票回購，令華爾街驚嘆不已。這一策略使波音在一段時間內(nèi)成為道瓊斯工業(yè)平均指數(shù)中表現(xiàn)最好的公司，但卻讓這家制造商對更困難的時期和新的競爭威脅準備不足。

如今，隨著一個新的太空時代的到來，航空業(yè)開始從疫情中暫時恢復過來，這家擁有百年歷史的公司作為美國卓越航空航天冠軍的地位受到了質疑。

波音新任首席執(zhí)行官Dave Calhoun承諾，在疫情限制放松的時期將重新啟動公司戰(zhàn)略，使公司回歸到以工程為中心的根基位置。 為了彌補人才流失和解決軟件短缺問題，波音已經(jīng)加大了招聘力度，但波音787夢想飛機(787 Dreamliner)一連串的生產(chǎn)缺陷，給這一舉措蒙上了陰影。

波音保護其政府資助的空間和國防部門免受疫情而裁員的影響，并在去年最嚴重的經(jīng)濟低迷時期繼續(xù)招聘，包括工程師。 隨著737 Max再次獲準飛行，且美國航空業(yè)出現(xiàn)反彈，該公司削減了至少3000個職位的裁員目標;隨著商業(yè)環(huán)境的改善，這個目標可能會再次減少。本月，該公司舉辦了一場電子招聘會，招募生產(chǎn)工程師和飛機系統(tǒng)工程師到西雅圖的工廠工作。

盡管如此，波音在其商用噴氣機業(yè)務方面仍面臨著長達數(shù)年的轉變和來自主要競爭對手空中客車公司的激烈競爭，而空中客車公司在銷售方面占據(jù)了絕對領先地位。 隨著飛機銷售的反彈速度快于預期，以及推出一款新型中檔噴氣客機的壓力越來越大，波音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是不是削減得太大了?

競爭公司對人才的吸引力

多年來，波音公司一直在大幅裁員，以求在行業(yè)沖擊中生存下來。 當隨后的經(jīng)濟復蘇導致人手短缺時，該公司經(jīng)常召回員工，并重新聘請退休人員擔任顧問。

波音公司已經(jīng)有許多員工跳槽到亞馬遜公司(AMZN.US)和SpaceX等更年輕的公司，這些公司正以驚人的速度推動技術進步。領英(LinkedIn)的數(shù)據(jù)分析顯示，目前約有1100名波音前員工在亞馬遜工作，至少200名前波音員工在埃隆·馬斯克(Elon Musk)的航天企業(yè)工作。 微軟公司(MSFT.US)、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NOC.US)和洛克希德·馬丁公司(LMT.US)也很受這些員工歡迎。

佛羅里達理工學院奧爾德林空間研究所主任Andrew Aldrin指出，那些加入SpaceX、每天忍受20小時艱苦工作的人，往往是出于理想主義。 畢竟，馬斯克創(chuàng)立這家公司的宏偉目標是建立星際旅行，有朝一日可能拯救人類。

亞馬遜的誘惑往往是金錢。 兩名知情人士表示，通過加入這家總部位于西雅圖的在線零售商，西雅圖地區(qū)的波音專業(yè)人士有可能獲得大幅加薪，而無需舉家搬遷。

亞馬遜一直在雇傭具有深厚運營經(jīng)驗的波音員工，負責人類和機器人在巨型倉庫共同工作的業(yè)務。 例如，Walt Odisho曾帶頭努力提高波音737工廠的效率。 根據(jù)他在領英(LinkedIn)上的個人資料，他于今年3月從波音退休，幾周后加入亞馬遜，擔任副總裁。

波音的另一位老將David Carbon領導了該公司在南卡羅來納州的業(yè)務，并向世界推出了最大的波音787夢想飛機型號。 近期，他負責管理亞馬遜的一個部門，該部門正在打造一支無人機艦隊，將訂單快速送達購物者手中。

至少有32名波音工程師就職于亞馬遜Prime Air貨運無人機服務上，其中大多數(shù)是在過去兩年內(nèi)聘用的。 事實上，據(jù)美國州數(shù)據(jù)顯示，隨著銷售額激增，亞馬遜去年取代波音成為華盛頓最大的雇主。Prime Air的一位發(fā)言人在一份聲明中表示:“Prime Air的航空、科學、機器人和工程專家有大量的機會，涉及尖端創(chuàng)新?！?亞馬遜拒絕讓前波音高管接受采訪。

工程獵頭公司PEAK Technical Staffing公司業(yè)務發(fā)展高級副總裁Paul Smith稱，隨著該行業(yè)適應大流行改變的世界，對人才的競爭正在升溫。 航空航天正進入“一個重要的招聘階段”，現(xiàn)在在這些市場上花了比以前更多的時間招聘工程師，因為這些公司真的開始想要“偷人”了。

波音公司在人才爭奪戰(zhàn)中取得了一些勝利。去年11月，波音公司任命Jinnah Hosein為副總裁。Jinnah Hosein曾在SpaceX、特斯拉公司(TSLA.US)、谷歌(GOOG.US)和Aurora任職。

在新職位上，Jinnah Hosein負責制定戰(zhàn)略，并領導一個新的中央工程部門，幫助波音的三個主要部門開發(fā)嵌入制造商產(chǎn)品的軟件。此前，波音面臨的問題包括軟件設計和編碼錯誤多次導致性能不足，比如命令737 Max俯沖的系統(tǒng)有問題，KC-46加油機的加油故障，以及777X噴氣機首次亮相的延遲。 它們還導致星際飛船太空艙在2019年首次飛行時錯過了與國際空間站的一次交會。

對于那些想加入波音公司頂級工程隊伍的人來說，這場人員大變動也是一種福音。 該公司今年已授予264名員工夢寐以求的技術研究員稱號，這一榮譽標志著他們是一流專家，而且往往意味著加薪。 有些年份只有十幾個人達到這個等級。在去年的人員變動中，這家飛機制造商失去了275名這樣的專家。

在去年失去了大量技術研究員之后，波音公司通過將這一稱號授予更多的工人，重新充實了它的研究員隊伍。

波音公司研究技術人員總數(shù)

不再“登月”，重投商用客機遭重創(chuàng)

波音的人才困境已經(jīng)醞釀多年。波音工程工會的成員人數(shù)在上個十年初達到22985人的峰值，當時該飛機制造商正在解決787的生產(chǎn)難題，同時開發(fā)包括737 Max在內(nèi)的新機型。 自從管理層將工作轉移到佛羅里達州和加利福尼亞州后，該公司股價下跌了38%。 2014年，當馬斯克的SpaceX將目光投向火星時，波音時任首席執(zhí)行官Jim McNerney宣布，該公司不再追求世代罕見的“登月”，而這一直是波音的標志。

波音曾在工廠提高了利潤最高的飛機的產(chǎn)量，從而創(chuàng)下了歷史新高的銷量。 這一策略一直奏效，直到在5個月內(nèi)，兩架737 Max飛機從空中墜落。 這致命的墜機事故與飛行控制軟件存在缺陷有關，給波音公司的收入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并造成了一場公關噩夢。今年，疫情抹殺了波音的另一款搖錢樹，即787夢想飛機的需求。

盡管波音第二和第三大部門的收入保持相對穩(wěn)定，但其商用飛機業(yè)務卻大幅萎縮。

波音三大業(yè)務部門收入走勢

這兩場危機總共消耗了300億美元的現(xiàn)金，并引發(fā)了911襲擊事件以來最大的內(nèi)部動蕩。據(jù)工程師所在的工會國際機械師和航空航天工人協(xié)會(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machinist and Aerospace Workers)稱，西雅圖大批離職的機械師大約有6000名。

研發(fā)投入遜于同行

盡管分析師對工程師離職的影響提出了警告，但現(xiàn)在還不清楚這將如何影響波音的長期前景，包括其與歐洲競爭對手空中客車的攤牌?？罩锌蛙嚊]有大幅裁員，目前正在努力加快工廠產(chǎn)量，使其超過疫情前的水平。且空中客車的單通道飛機訂單比波音多50%，這給了它一個難得的機會，以實現(xiàn)噴氣式飛機的雙頭壟斷市場。

盡管波音在過去10年加大了股票回購力度，但空客每年的研發(fā)支出占銷售額的比例都超過了波音。空客股價在過去五年上漲了約117%，而波音的漲幅為66%。

空客的研發(fā)支出占銷售額的比例一直高于波音。

波音公司與空中客車研發(fā)投入比較

航空分析師Seth Seifman表示，在Dave Calhoun的領導下，公司仍處于“早期至中期”的轉型階段。

Calhoun誓言要把核心工程、安全性和制造質量等的基礎工作做好。Calhoun做了一些艱難的決定，包括關閉西雅圖地區(qū)的787夢想飛機的生產(chǎn)線，并將工作轉移到南卡羅來納州一家沒有工會組織的工廠。

隨著去年危機的惡化，Calhoun也放棄了波音的未來主義嘗試。 首先被取消的是一款名為NMA的中檔飛機，其次是波音公司以42億美元收購巴西航空工業(yè)公司(Embraer SA)的交易。 波音后來關閉了一些涉足風險投資的部門。 據(jù)知情人士透露，在斥資約3億美元入股現(xiàn)已倒閉的超音速飛機制造商Aerion Corp.后，該公司決定不支持該公司。

但削減成本的不僅僅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項目。 波音去年將總體研發(fā)支出較上年同期削減了23%。 蒂爾集團的航空航天分析師Richard Aboulafia表示，對于一家高度依賴創(chuàng)新的公司來說，這就相當于農(nóng)民吃下了種植明年作物所需的玉米種子。

不過，Calhoun表示，波音并未在對其未來至關重要的項目上精打細算。他于上個月表示： “我們知道我們正在變得更有效率，我們認為我們能夠維持所有投資者指望從波音公司獲得回報的重要投資?！?/p>

復雜技術的“誘惑”

星際飛船將在國際空間站?？繋滋欤缓笤诿绹鞑恐?。這次沒有戲劇性的航行可能有助于恢復波音公司作為人類太空飛行先驅的部分威風。 目前，SpaceX繼續(xù)吸引著下一代火箭科學家。

如果波音在787夢想飛機首次亮相的20年后，推出首款全新噴氣式飛機，那么波音失去的人才可能會更加關注該公司。在過去，制造地球上最復雜的機器之一的前景對工程師來說是一個可靠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