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給側改革：英國撒切爾時期是怎么干成的?

本文來自澤平宏觀，作者任澤平、馮赟，本文觀點不代表智通財經觀點。

導讀

英國在70年代面臨滯漲，經過凱恩斯主義需求側刺激失效后，1979-1990年撒切爾入主唐寧街后轉向供給側改革，大規(guī)模推行私有化、放松管制、減稅、緊貨幣控通脹、削減福利開支，經濟成功轉型，股債長牛。與里根經濟學雙星閃耀。

摘要

1)二戰(zhàn)后，英國經濟發(fā)展緩慢，實力地位不斷下降，被稱為“英國病”。進入70年代后，形勢更加嚴峻：國企效率低下，大面積虧損;工會勢力空前強大，扭曲市場機制;社會福利支出過于龐大;公共債務不斷攀升;國際收支逆差大幅擴大;在70年代陷入長達10年的滯漲。

2)70年代政府堅持凱恩斯主義政策，實施寬松的財政貨幣政策刺激需求。受刺激政策影響，通脹高企，經濟滯漲，失業(yè)率上升。金融市場股債雙殺，股市在1972-1974年間大跌65%，在整個70年代，股市幾乎沒有漲幅;10年期國債收益率從7.0%上升至16.3%。

3)撒切爾入主唐寧街后，將經濟政策從需求側刺激轉向供給側改革為主。1979年撒切爾擊敗工黨上臺，實行減少政府干預、重視發(fā)揮市場機制作用的供給側改革：1)減少經濟干預，推行私有化，鼓勵自由市場經濟。大規(guī)模出售國有企業(yè)股份，先后將電信、航天航空、造船、汽車、鋼鐵、電力、供氣供水等國有壟斷公司的股票賣給民眾。通過特許投標的方式，將市場機制引入公共服務領域，將學?；锸场⒙访媲鍧?、垃圾收集、公路養(yǎng)護等服務承包給私人部門，鼓勵私人部門開辦學校、醫(yī)院和養(yǎng)老院。2)放松管制，實行開放與競爭政策，取消石油、郵電通信等領域壟斷，取消物價管制委員會，廢除了180多項限制經濟活動的規(guī)定，廢除實施了40年之久的外匯管制條例，允許英鎊匯率自由浮動，放松金融業(yè)管制，恢復倫敦在全球金融業(yè)的競爭力。3)大規(guī)模減稅，個稅稅率從33%降至25%，公司稅率從52%降至35%，小企業(yè)公司稅率降至29%，大幅簡化稅收程序，放水養(yǎng)魚。4)緊縮貨幣政策，采取貨幣主義控制貨幣供應量，將治理通膨優(yōu)先于充分就業(yè)。5)削減福利開支，擴大公共品市場化，改革公共醫(yī)療、養(yǎng)老金、失業(yè)救濟，住房私有化，支持私立學校。6)限制工會權利，強硬限制罷工，改革工資制度，以利潤共享工資制取代固定工資制。

4)英國供給側改革效果顯著：擺脫滯漲，經濟從1982年的-2.2%一路回升至1988年的5.9%，通脹從1980年的18%迅速回落至1986年的3.4%;失業(yè)率在改革初期，由于經濟轉型，大量國有企業(yè)、傳統(tǒng)企業(yè)倒閉，曾一度攀升至兩位數，但撒切爾政府頂住壓力，堅持推進改革，最終使經濟成功轉型，新興產業(yè)和現代服務業(yè)崛起，失業(yè)率進入長期下降通道;財政風險下降，無效融資需求收縮，英鎊貶值趨勢得到扭轉，英國央行基準利率穩(wěn)定下降;供給側改革紅利釋放，英國金融市場走向長牛繁榮，1981-1986年間英國FT30指數增長了2.8倍;10年期國債收益率從16.3%回落至9.0%。

正文

1.英國供給側改革的時代背景

二戰(zhàn)后西方國家普遍奉行“凱恩斯主義+福利主義”的“社會民主主義”。一方面是由于大蕭條之后西方國家普遍認為市場有缺陷，會造成持續(xù)的生產過剩，需要政府進行干預，以凱恩斯主義為代表的需求側管理開始盛行。另一方面，為了應對二戰(zhàn)后蘇聯的挑戰(zhàn)，西方國家除了政治上實行民主之外，也在內部進行了調整，尤其是強化了政府的二次分配功能，大幅提高社會福利。由此造成個體創(chuàng)造財富的積極性下滑，財政入不敷出，經過20多年的累積，歐美經濟在20世紀70年代遭遇了長達10年的經濟滯漲。

英國更是福利國家的典型，早在二戰(zhàn)后工黨艾德禮政府上臺后就主張建設福利國家，使用凱恩斯主義干預經濟，以需求側管理方式實現充分就業(yè)，推行大規(guī)模國有化。為實現充分就業(yè)，英國掀起了一波國有化浪潮，從銀行到煤礦、航空、運輸、電力、煤氣、鋼鐵等行業(yè)全被收歸國有。20世紀70年代，執(zhí)政的工黨又進行了一波國有化，汽車、火箭、電子等新興產業(yè)也被納入。國有企業(yè)的官僚主義、低效不僅使經濟增長緩慢，而且造成英國政府巨大的財政負擔，在撒切爾夫人上臺前，僅1978年到1979年度，政府對煤礦、鐵路和鋼鐵行業(yè)的財政補貼就高達18億英鎊。

另一方面，為建設福利社會，每年龐大的福利開支成為英國財政的又一重擔。財政收入占財政支出的比重由1951-1970年的平均每年97.07%降到1971-1976年的83.5%，英國的財政狀況日益惡化。其中，英國的福利支出在政府支出中所占比例在1970年達到59.93%，1976年增加到63.25%。為了彌補財政赤字而不得不增加國債發(fā)行額并擴大貨幣供應量，結果導致物價不斷上漲。

1973年第一次石油危機爆發(fā)，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全球經濟陷入衰退，導致英國低增長、高失業(yè)、高通脹、國際收支惡化等經濟矛盾激化。面對危機，英國工黨政府依然采取凱恩斯主義的宏觀調控政策，試圖通過逆周期的財政和貨幣政策刺激需求來降低失業(yè)率，推動經濟復蘇。但是英國經濟面臨的是供給側的結構性問題，需求側的刺激不但沒有改善經濟，反而造成英國長期持續(xù)的經濟滯漲。

圖1 英國70年代失業(yè)率不斷攀升%

數據來源：Wind

2.70年代英國面臨的主要問題

20世紀以來，特別是二戰(zhàn)后，英國經濟發(fā)展緩慢，在世界列強中的實力地位不斷下降，人們稱此現象為“英國病”。進入70年代后，英國的經濟形勢更加嚴峻，面臨的突出問題如下：

2.1.國有企業(yè)效率低下

二戰(zhàn)后，英國在工黨執(zhí)政期先后掀起兩次國有化浪潮。到1979年，英國國有企業(yè)在國民經濟中占比達到巔峰，煤炭、煤氣、電力、船舶、鐵路、郵政和電訊部門國有企業(yè)的比重達100%，鋼鐵和航空部門達到75%，汽車制造和石油工業(yè)部門也分別達到50%和25%。初期國有企業(yè)對促進英國基礎設施建設和傳統(tǒng)工業(yè)發(fā)展方面的確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對戰(zhàn)后英國經濟的繁榮做出了重要貢獻。七十年代前，煤炭、煤氣、鐵路、航空和電力等資本密集型行業(yè)勞動生產率提高。

進入70年代后，國有企業(yè)效率大幅下降，并且大面積出現虧損，出現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有：一是重工業(yè)需求下降，隨著英國進入后工業(yè)社會，社會對成熟的重工業(yè)(如鋼鐵、煤炭等)的需求不斷減少，而爆發(fā)于1973年的石油危機導致全球經濟衰退，更是加劇了重工業(yè)需求下滑，這些傳統(tǒng)工業(yè)部門都面臨著收縮和現代化改造的調整任務。二是國有企業(yè)在政府的保護下機構臃腫、官僚主義盛行、缺乏效率和激勵機制的弊端在需求下滑的環(huán)境中開始暴露。三是國有企業(yè)所承擔的社會責任使其無法按照收益最大化目標組織生產。這樣，在外部經濟環(huán)境惡化和內部企業(yè)管理不善的共同作用下，使當時以國有經濟為主體的英國競爭力不斷下滑。

2.2.工會勢力強大

英國大規(guī)模的國有化導致工會勢力空前龐大。在1979年撒切爾夫人上臺時，工會會員已占全國勞動力總人數的57%，而且英國工會被賦予了過多的法律保護和法律特權，工會規(guī)模和勢力的膨脹對英國產生諸多負面影響：一，扭曲市場機制，造成勞動力市場缺乏靈活性。工會不斷要求工資上漲，扭曲了勞動力市場的工資價格、增加了企業(yè)的雇傭成本，導致企業(yè)不愿增加雇傭，失業(yè)率不斷上升，同時英國企業(yè)競爭力不斷下降。二，罷工頻繁，導致勞資關系緊張。如果提高工資的要求得不到滿足，工會則會號召工人罷工，頻繁的罷工不僅使勞資關系緊張，而且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三，威脅政治社會穩(wěn)定。工會的強大權力不僅影響到政府各項政策的推行，甚至能夠左右英國大選。70年代，在英國的罷工潮中，接連導致兩屆政府(保守黨希思政府和工黨卡拉漢政府)下臺。

2.3.社會福利支出龐大

社會福利支出過于龐大，并導致企業(yè)投資、個人工作積極性大幅下降。社會福利制度是二戰(zhàn)后英國應對蘇聯挑戰(zhàn)的政治共識，然而到了70年代，隨著石油危機的爆發(fā)，英國經濟陷入衰退，其福利制度的弊端逐漸凸顯：一，社會福利支出增長過快，福利支出的增速遠超經濟增速。70年代英國出現老齡化趨勢，英國政府承擔的養(yǎng)老金費用不斷增加，而且英國國民健康保障制度規(guī)定大部分醫(yī)療服務免費。另外，失業(yè)者可以領取食品、住房補貼和其他各種津貼來維持基本生活，失業(yè)人群的生活水平并未比就業(yè)時下降很多，許多人成自愿失業(yè)，導致政府的失業(yè)救濟支出居高不下。為維持不斷攀升的福利開支，政府只能舉債度日，1970-1980年間，英國財政呈現連續(xù)赤字狀態(tài)，其中1976年財政赤字占GDP比率甚至達到-5.0%。二，高福利導致高稅收，撒切爾夫人稅制改革前，英國個人所得稅的基本稅率為33%，最高稅率為83%;公司稅稅率為52%，使得企業(yè)投資意愿低，個人工作的積極性下降，失去了進取與自立精神。

2.4.公共債務不斷攀升

不斷攀升的福利開支，虧損國企的巨額補貼，再加之英國政府巨大的海外開支(海外駐軍)，導致了英國政府入不敷出，財政收支日益困難。70年代爆發(fā)的石油危機，導致英國經濟衰退，政府收入下降，但支出是剛性的，致使英國財政赤字雪上加霜。面對不斷擴大的財政赤字，英國政府不得不擴大舉債規(guī)模和貨幣供應量，結果導致持續(xù)的高通脹。1979年，英國公共債務占GDP的比重達55.2%，遠高于同期聯邦德國的29.7%和法國的20.8%。

2.5.國際收支逆差大幅擴大

進入70年代，英國國際收支逆差大幅擴大。英國歷來從殖民地輸入食品、原料及燃料等，并向海外出口工業(yè)品，但二戰(zhàn)后，殖民體系瓦解，英國不得不向從殖民地獨立的新國家進口這些農業(yè)、工業(yè)初級產品，同時英國工業(yè)品競爭力卻日趨下降，在世界工業(yè)品出口貿易中的份額不斷下降，直接導致英國出口的增長嚴重滯后于進口的增長，商品貿易逆差日益嚴重。此外，英國政府的海外開支(海外駐軍)龐大，進一步加重了其國際收支的壓力。英國50年代國際收支為順差11.8億英磅，到60年代時即變?yōu)槟娌?.7億英磅，70年代前7年逆差高達44.6億英磅，1974年經常項目赤字占GDP比例更是達到-3.9%。直到70年代末，英國發(fā)現北海油田，石油出口大增，國際收支才有所好轉。

2.6.經濟增長長期低迷

二戰(zhàn)后，在“馬歇爾計劃”的援助下，西歐經濟迅速恢復，但與其他歐洲大國相比，英國的經濟增速明顯偏慢。1951~1970年，英國GDP的年均增長率僅為3.2%，明顯低于西德的6.3%和法國的5.2%。1973年爆發(fā)的石油危機對發(fā)達國家造成嚴重沖擊，西德、法國、英國的經濟增速均出現不同程度的下滑，而英國的下滑幅度更大。1971~1980年間，英國是三個國家中年均增速最慢的國家，GDP的年均增長率僅為2.1%，而西德為2.9%，法國為3.7%。

2.7.陷入長達10年的經濟滯漲

70年代，英國遭遇了長達10年的高失業(yè)率與高通脹共存的“滯脹”現象。外部因素如石油危機引起的油價飛漲，固然是英國高通脹的重要原因之一，但其內部因素更加重要。面對經濟低迷，英國政府采取凱恩斯的需求刺激政策，財政和貨幣政策雙寬松，變相債務貨幣化，致使通脹不斷攀升。另外，英國工會濫用勞資談判的權力，過度追求工資增長，導致英國工資水平與通貨膨脹間的螺旋式上漲。1974-1980年間，英國GDP增長率平均只有1.0%，而通貨膨脹率平均達到15.9%。同時，英國的失業(yè)率卻不斷攀升，從70年代初的3.8%上升至70年代末的5.5%，80年代初更是攀升至11.9%，致使經濟深陷滯脹泥潭。

3.70年代英國政府的凱恩斯主義應對措施

70年代，英國經濟低迷，又遭遇石油危機和布雷登森林體系瓦解。面對困境，英國政府依然堅持凱恩斯的宏觀調控政策，通過寬松的財政和貨幣政策刺激需求，來恢復經濟增長。但英國面臨的是供給側結構性和體制性問題，而非外部性和周期性問題。因此，需求側刺激不但沒有提高經濟增速，反而造成持續(xù)的高通脹，使英國陷入了長達10年的經濟滯漲。

圖2 英國股市幾乎10年未漲

數據來源：Wind

英國在1971-1974年大幅投放貨幣，M2增速高達20.2%，無風險利率攀升至10%以上。受刺激政策影響，英國通脹高企，經濟陷入滯漲，失業(yè)率上升。股市出現明顯泡沫，在1972-1974年間重創(chuàng)65%，而且在整個70年代，英國股市幾乎沒有漲幅;10年期國債收益率從7.0%上升至16.3%，并且長期維持在10%以上，金融市場遭遇股債雙殺。

圖3 10年國債收益率長期維持在10%以上

數據來源：Wind

4.撒切爾夫人推行供給側改革

面對七十年代持續(xù)的經濟滯漲，工黨政府的凱恩斯主義失靈，無力使英國擺脫經濟困境。1979年，撒切爾夫人領導的保守黨擊敗工黨，出任英國歷史上第一位女首相，政府的經濟政策開始從需求端刺激轉變?yōu)楣┙o側改革。

4.1.減少干預，推行私有化

撒切爾夫人上臺后，堅決反對過去那種在國家干預下刺激需求，依靠不斷擴大投資和提高社會福利來增加就業(yè)和消費的經濟發(fā)展方式，而是采取減少國家干預、重視發(fā)揮市場機制作用的方法，來扭轉英國經濟的頹勢。淘汰競爭能力差的“夕陽”工業(yè)企業(yè)，大力扶持并發(fā)展中、小型新興技術公司。

撒切爾夫人將私有化作為振興經濟的重要政策，以鼓勵企業(yè)家精神、個人創(chuàng)造性和自由市場經濟。通過大規(guī)模出售國有企業(yè)股份，推行“大眾資本主義”，使人人成為資本家，先后將電信、航天航空、造船、汽車、鋼鐵、電力、供氣供水等國有壟斷公司的股票賣給民眾，同時高額的私有化收入也為緊縮的政府財政提供了支持。英國政府還通過特許投標的方式，將市場機制引入公共服務領域，將學?；锸?、路面清潔、垃圾收集、公路養(yǎng)護等服務承包給私人部門，鼓勵私人部門開辦學校、醫(yī)院和養(yǎng)老院，還將原屬地方政府的公屋出售給私人。

4.2.放松管制

撒切爾夫人執(zhí)政后，英國開始逐步放松管制，實行開放與鼓勵競爭的政策。取消石油、郵電通信等領域享有的壟斷地位，鼓勵企業(yè)家精神、個人創(chuàng)造性和自由市場經濟。同時，取消物價管制委員會，縮小國家企業(yè)局的權力，廢除了180多項限制經濟活動的規(guī)定。另外，廢除實施了40年之久的外匯管制條例，放任英鎊匯率自由浮動。放松對金融業(yè)的管制，制訂《金融服務法》，效法美國，廢除固定傭金制度、容許外資收購倫敦證交所的會員經紀行、股票交易電子化等，恢復倫敦在全球金融業(yè)的競爭力。

4.3.減稅

撒切爾夫人上臺后即推行減稅，減少政府干預，讓更多的資源由市場調配，進而提高整個經濟體的效率。撒切爾政府將個人所得稅的基本稅率從原來的33%降到30%，之后又降到25%;最高稅率從83%降到60%，之后又降到40%;同時，將個稅起征點由8000英鎊提高到1萬英鎊，免稅人數大約增加了130萬人。為了減輕公司的稅收負擔，激發(fā)公司投資動力，將英國公司稅的稅率由1982年的52%下降到1990年的35%。為扶持中小企業(yè)發(fā)展、鼓勵私有企業(yè)與國有企業(yè)開展公平競爭、增強市場活力，撒切爾政府還將小企業(yè)的公司稅稅率從1982年的40%下調到1990年的29%。另外，除了多次下調各種稅種的稅率，還大幅簡化稅收程序，提高征稅效率。

4.4.緊縮貨幣政策，抑制通脹

撒切爾夫人執(zhí)政時期(1979—1990)，在宏觀經濟政策上放棄傳統(tǒng)的凱恩斯主義的需求管理，轉而采取貨幣主義控制貨幣供應量，將治理通貨膨脹優(yōu)先于充分就業(yè)。撒切爾政府嚴格控制貨幣供應量，提高銀行利率，減少貸款發(fā)放額，從而減少市場貨幣流通量，壓縮國內需求以控制通貨膨脹。1979年撒切爾夫人上臺后，將英國央行的基準利率由12%提高到17%的歷史最高點。1980年起控制廣義貨幣供應量M2的增長率，M2增速從1980-1981年的18.5%-25.2%降至1983年的10.3%。通貨膨脹從1980年的18.0%降至1983年的4.6%，1986年進一步降至3.4%。

4.5.削減福利開支，擴大公共品市場化

撒切爾政府大力推行社會福利制度改革，大幅削減政府福利支出，擴大公共品的市場經濟成分。具體措施如下：一、支持私立學校發(fā)展，改革高校助學金制度，實行學生貸款制度。二、住房私有化改革，按新住宅法規(guī)定，在共有住房居住滿一定年限的居民可以按市場價值的30-50%折扣購買其住房，使得社會住房的公共開支從1980年的45億英鎊下降至1990年的14億英鎊。三、規(guī)定養(yǎng)老金的調整只與通貨膨脹掛鉤，不再與工資增長率掛鉤，而且強調國家基本養(yǎng)老金只提供最低限度的生活費用，降低養(yǎng)老金的發(fā)放標準。四、在失業(yè)救濟金方面，實行嚴格的失業(yè)登記，以打擊欺詐行為。五、改革公共醫(yī)療制度，倡導發(fā)展私人診所，要求雇主承擔部分疾病和產婦的津貼。

4.6.限制工會權利

通過一系列改革，消減英國工會權利，緩和勞資關系。撒切爾夫人上臺時，英國工會權力過大，經常罷工使正常的生產秩序癱瘓，政府難以有效地行使其職能。撒切爾夫人首先使用法律手段遏制、打擊工會勢力，嚴厲限制罷工，力推五項重要立法，取消了工會作為一個整體所獨享的普遍法律豁免權、限制工會權力，同時使工會改革有法可依。其次，撒切爾政府對工人罷工采取強硬措施，甚至不惜動用武力對工人罷工進行鎮(zhèn)壓。再次，改革工資制度，以利潤共享工資制取代固定工資制。

5.撒切爾夫人改革效果顯著

1979年撒切爾夫人上臺后，開始供給側改革，減少國企補貼，消減福利，財政風險下降，控制貨幣供應量，收縮無效融資需求，英國央行的基準利率和資本市場的無風險利率得以穩(wěn)定的下降，基準利率從1979年的17%下降到1984年3月的8.75%。經濟增速從1982年的-2.2%一路回升至1988年的5.9%，而通脹卻從1980年的18%迅速回落至1986年的3.4%。

另外，在改革初期，由于經濟轉型，大量國有企業(yè)、傳統(tǒng)企業(yè)倒閉，失業(yè)率曾一度攀升至兩位數，但撒切爾政府頂住壓力，堅持推進供給側改革，最終使經濟成功轉型，新興產業(yè)和現代服務業(yè)崛起，失業(yè)率也從1984年起進入長期下降通道。

圖4 八十年代英國股市走出一波大牛市

數據來源：Wind

供給側改革后，英國經濟基本面全面向好，加之減稅使居民收入增長，使得他們有富余的資金投入股市，投資者風險偏好提升，英國金融市場開始走向繁榮，英國股市FT30指數從1981年10月的不到500點一路飆升到1986年4月接近1400點;10年期國債收益率從16.3%回落至9.0%。英鎊匯率在改革初期經濟遭遇困境時，面臨貶值壓力，但隨著改革推進，經濟重拾動力，英鎊匯率也由貶轉升，成功收復失地。

(編輯：朱姝琳)